花穿，古钱币名词，古钱浇铸中穿孔错位不成正方形者称“花穿”。野猪尖前几天买的其中一个元丰通宝就是个花穿钱，开始我还以为是赝品。
花穿钱在翁树培著《古泉汇考》中称为“八角菱花”，又称“八角篆者”。丁福保编《古钱大辞典》则谓：“面背之好郭上，再盖以同样大小之好郭而斜之，遂成八角者，谓之菱花孔。开元通宝及北宋泉中常见之。”《戴志强钱币学文集.方孔圆钱名词浅释》中指出：“花穿，内郭重印不呈方形的，叫‘花串’，其中呈六角形的，又叫‘龟甲串’。”《中国钱币实用知识图说》则曰：“花穿系指钱币之内郭重印，其穿也为多角者。”《简明古钱辞典》又曰：“花穿为古钱浇铸，穿孔错位不成方形，谓之‘菱花穿’。”见诸报道的花穿钱，最早出现在秦半两钱上①，从此后各朝各种钱币，几乎都能找到花穿钱，直到清代②。可以说花穿钱从产生到消失，贯穿整个中国方孔圆钱的历史长河，包括少数民族地区的古钱，但是花穿钱前期极为少见，唐代稍多，北宋则大量出现，南宋开始又逐渐减少，南宋后期直到清代花穿钱就又罕见了。对于花穿钱的成因不外乎两种说法，一是铸造原因，二是钱币后期穿凿加工而成③。
花穿钱
笔者经详细观察研究认为花穿的形成，是由于当时古钱的加工方法造成的。出土资料证明，唐代已普遍采用母钱翻砂法铸钱，钱铸成后，有的钱穿孔要经过穿凿加工，以去掉孔内的留铜（流铜）。从已发现的用翻砂法铸造的，未加工分离开的钱树看，如宝鸡发现的乾元重宝钱树，铸出的钱大部分边缘和穿孔，都较为光洁，无太多留铜，多数无需穿凿加工穿孔④。只有个别穿内留铜较多者须穿凿加工，但是在大批量生产中，须加工的钱，量还是很大的。此道工序若用手持工具穿凿的话，不仅效率低且难以对正中心，很容易打偏。可以看出钱孔穿凿的痕迹中心都是正确的，极少偏心的，据分析当时应是使用了简易的工具，原理应类似今天的冲床。每批要加工的钱，数量很大，但规格一致；先将要加工的钱的磨去边缘铸口及留铜，再放到标准的圆形凹槽模具上，用已固定于中心的方凿穿凿方孔。因钱的规格一致，放到模具上后，中心是一定对的正的。只有方形穿凿工具的角度，与方形钱穿的角度完全重合，才能修成标准光洁方形穿孔。但是钱的外缘上，并没有缺口记号之类的定位结构，所以加工时每一枚钱都要经过仔细调整，角度才能对正。因工作量很大，所以此道工序颇为费时，稍有疏忽，角度便会打偏。穿凿时有的偏离角度较小，只在穿孔边形成穿凿痕迹。只有角度在45度时，才能形成花穿钱。加工时如方凿锋利，就会将穿郭破坏，形成花穿钱；若工具使用到后期磨损后，已不太锋利，且略呈锥形，穿凿时就就不易破坏穿郭，而会将穿郭挤向四边，如钱穿本来留铜不多，就会形成所示的标准完美的花穿，穿郭也成八角状，像是铸造而成。如钱穿内留铜太多就会形成的菱形穿孔。极个别非常规整的的花穿钱，不排除冲凿两次的可能，呈45度角时打了一次，又在钱原穿孔的正确位置再打一次，以去掉留铜。
早期的方孔钱花穿极少，如花穿半两钱，是因为早期钱采用范铸法，大多数不修穿孔，极少数是采用穿凿方法加工的，即使采用此法，据分析也是纯手工操作，且工具不一定合适。手工操作角度不易偏移，中心反而不易找正。且可以看出早期穿凿钱都是从钱背向钱面冲凿，而唐宋及其以后的花穿钱，都是从钱面冲向钱背的。五铢钱的穿孔大多数是错磨加工的，极少采用穿凿，所以花穿也罕见。宋代以后，因加工工艺改变，工具得以改革，所以出现的花穿钱也少。曾见钱币网上有泉友贴出花穿秦半两钱，是铸造而成的，这只是特殊的个案，是工匠戏做而成，不具代表性。大量的花穿钱都是穿凿加工而成，绝不是铸造穿孔错位或内郭重印造成的。
花穿钱
再者关于六角形的龟甲穿，有的泉友说花穿所包括的形状有六角和八角两种，六角穿在花穿中占得比例极小，绝大多数属于穿角位置不一的八角穿⑤。但遍查古今钱谱，并未找到一枚标准六角穿的花穿钱，若真的存在，那一定是工匠特殊制作而成，还要用特制的钱范或母钱，正常情况绝不会出现六角形的钱穿。笔者认为所谓龟甲穿纯系以讹传讹，真正的六角形穿并不存在。也许有的钱穿对角有留铜，而另一对角则无留铜，穿凿后呈钱背穿孔呈图7之六角状。或者有的钱穿是长方形的，穿凿时只在穿孔的相对两边打出缺口，其他两边打不到，才能形成六角形的花穿。
笔者还集到一枚十字穿祥符元宝钱，无论从钱面看还是从钱背看，穿孔都呈标准的空心十字形，非常特殊。细观此钱似为两次穿凿而成，形成原因尚待研究。
还有泉友说，花穿钱的是加工过程中无意形成的，工人将铜钱一枚一枚穿在方木棍上，磨削外缘时，因其工作失误将其中的一枚或数枚铜钱穿部，在方棍上穿错位，故形成了钱穿为六角或八角等不同的形状，即人们称之为“菱花穿”或“龟甲穿”的花穿钱⑥。此说实在令人费解。
花穿钱虽然得不到大多数藏家的重视，但在古钱制作加工工艺的研究中，有着重要的作用，包含许多古钱制作的信息，是其他版别不可替代的。古钱收藏及研究者，应给予花穿钱应有的重视，给与花穿钱研究应得的一席之地。
参考文献：①．《中国钱币》1994年第4期。《关于花穿钱的时代与成因问题疑问的来信一组》。 ②.图.1、3、9、10摘自古泉园地网。 ③⑤.《中国钱币》1994年第3期。《花穿钱的时代与成因问题》。 ④.《中国钱币》2009年第3期。《翻砂工艺》。 ⑥.《中国钱币》.2008年第2期。《湖北鄂州新见太平百金及相关问题探讨》。
来源：《江苏钱币》 2011年第1期，作者：董良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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